搜狐娱乐专稿(胖部/文)喜剧综艺之于长视频平台,可谓“意难平”。
近期,《喜人奇妙夜》已经与观众见面。而这应该只是个开始,根据各平台之前发布的片单,今年按计划将发布的喜剧综艺可能在10部以上,除了《喜人奇妙夜》,近期《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》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等项目都传出了录制消息。
事实上,《喜人奇妙夜》并非今年首个亮相的喜剧综艺,上半年还有《非常敢想队》《抖包袱大会》等内容,但与去年一样,播出后给行业和观众的印象就是“喜剧综艺缺位”。
难做的喜剧综艺,为何平台还在拼命发力?
而下半年的综艺市场,还能不能等到新的爆款IP?
做喜剧,难;做喜综,更难
已经播出两期的《喜人奇妙夜》,目前的反馈比较多面。
基于制作公司米未、节目形式和若干“回锅肉”选手,节目吸引了不少“喜剧大赛”的忠实粉丝,还因此收获了“三喜 改名”的热搜。在一定程度上,这对换平台播出的《喜人奇妙夜》起到了一定的宣传作用,但也无形中抬高了节目期待。
一些声音会指出,如《小品的世界》《史上第一大劫案》《八十一难》等作品,即使放在“一喜”、“二喜”也足够成为决赛作品;但这很难纾解一些“好笑吗?”的质疑,不少反馈会认为,好作品还不够多、不够好。
应该说,《喜人奇妙夜》的表现其实是过关的,站内热度在第二期发布后破24000,证明这档“换台”的新节目已经进入口碑转化的正增长。
但这种争论几乎会出现在每一部爆款喜综IP的衍生节目,也是这些节目必须闯的生死关。而喜剧综艺的难,在这种争议中非常明显。
综艺制作人格飞向搜狐娱乐分析称:“决定喜剧综艺成败的是内容。播放密度摆在那,表演团队就要每周拿一个作品出来。为什么《欢乐喜剧人》那些嘉宾拍VCR总是哭,压力真的很大,这东西不是说努力就能做出来的,内容好不好你骗不了观众,更骗不了自己。”
更难的是季播综艺,“如果做成了,后面你面对的就是观众期待越来越高。一来笑是多元的,没有一个节目能逗笑所有观众,怎么都会有人说‘不好笑’;二来,如果前一季你给观众留下的印象是美好的,那它还会放大新节目不好笑的部分。”
内容从哪来,是喜综的生命线。
传统的节目模式,内容主要靠选手。最早在电视时代,参加喜剧竞演节目大多是演员自带编剧团队,以团队为单位,在高压下持续创作。
“所以做成了的电视喜剧综艺,往往是前两季好看,来的都是顶级团队,创作能力强,或者演员自己有老节目,难点就集中在创排;但越往后能请的人越少,内容能力也越参差,口碑就越来越差。”格飞表示。
进入网络平台时代,前期曾选择一些更轻量级的形式,比如《认真的嘎嘎们》侧重新喜剧人的选拔。综艺导演刘泽介绍:“其实逻辑就是消除对内容的强需求,主要展示演员的造梗能力,肢体、扮傻、掉凳儿,主打一个热闹不过脑子。但结果来看这个逻辑行不通。”
近年来在喜综领域杀出重围的,如《喜人奇妙夜》的制作公司米未传媒,其方案就是组建专门的编剧和导演团队,为喜剧人的创意制作剧本并排演。米未的节目里也专门有编剧亮相发言的环节。
“但复制米未的模式,也有两个问题。”刘泽表示。
“第一是时间成本,米未要让喜剧人们先分组、按组想sketch出创意,然后所有节目要过线下展演、积累内容,不算前期也有八到九个月,而周期越长,节目风险也就越大;其次,所有模式最终落点是人,米未能把内容做出来,跟他们的团队效率是分不开的,不等于谁都能用八九个月靠‘熬’把内容做出来。”
行业公认的是,做喜剧内容会比做一般正剧更难;而做喜剧综艺,每一期则要把这个艰难的过程复制多次。
而且,越来越难。
为啥这么难?
早在2020年前后,平台自制综艺就已经盯上了喜剧赛道。
这得益于《脱口秀大会》从第二季开始的热度。所以在当时,各大喜剧演出团体被各平台疯抢,德云社、本山传媒和开心麻花等都在不同平台制作了团综,但除了《德云斗笑社》有一定声量,基本反响平平。
而从2022年开始,各家开始发力一些类似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的企划,比如《喜剧大会》《喜剧的诞生》《我们是喜剧艺家人》等,包括近期以垂类赛道竞演为主的《抖包袱大会》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《单排喜剧联盟》等。
还有一些形式更多元的喜剧内容尝试。比如尝试类型杂糅,喜剧 推理的《惊叹俱乐部》、喜剧 音乐的《啊啊啊啊唱嗨了》、喜剧 选秀的《无限快乐班》;还有“喜人”们领衔的内容综艺如《绷不住了啦》《非常敢想队》等。
但这些内容基本或难产、或效果平平。
如《喜剧大会》从2022年官宣,今年4月刚刚发布了半数选手名单;《抖包袱大会》《绷不住了啦》《非常敢想队》等今年开播的节目基本声量有限,后者今年5月播出两集后停更至今。
格飞认为:“现在做喜剧综艺,破圈太难了。从电视时代开始各种节目太多也太烂,对市场是过分透支的,观众看到喜剧综艺,如果没有很有国民度的喜剧人,一般不会很有观看愿望。所以新节目出头会非常难。”
这也直接影响了喜剧垂类的招商,刘泽判断,近三年各家官宣的项目之所以有不少卡在PPT阶段,也是因为招商的限制,“或者制作方够大牌,或者你能请来热度够高的嘉宾,否则以目前综艺市场的招商情况,项目基本就流产了。”
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,就是选手。
一段时间以来,行业里都不乏“喜人再就业”的讨论,许多脱口秀演员和喜剧大赛选手们拿到了出演电影、剧集或短剧的机会,甚至有《狗剩快跑》《大王别慌张》等“全喜人”阵容的剧集。参加《喜人奇妙夜》的闫佩伦,此前还在《我的阿勒泰》中饰演朝戈。
这也意味着,喜剧人资源其实很难在综艺领域形成“循环”。
“喜剧不像说唱,你做的节目就是顶级舞台,办个巅峰对决就把大咖们都请回来了;能演喜剧出头的,都是行业里的好演员,所以能参加综艺的喜剧人才只会一直流失,而选新人就永远有风险,还会影响观众的观看热情。”刘泽表示。
而如是种种,让当下的喜剧综艺面对着更多影响因子。
那么,为什么长视频行业依然乐此不疲?
难做也得做
首先要提到行业近年来一个基本的判断是,市场对喜剧的需求是旺盛的。
从传统影视市场来看,历年春节档电影中都不乏喜剧的身影,2023年更出现了《年会不能停》这样一匹黑马;而短视频市场曾造就了一批高国民度喜剧人的在线翻红,搞笑品类更一直是平台热门。
长视频平台快速跟上了这种需求。尤其是2020年的大环境下,行业认为观众对喜剧的需求是持续提升的,从彼时起开发的很多剧集都开始走起了“轻喜剧”风,目前已经越来越普遍;到了2023年,还出现了《鹊刀门传奇》《兰闺喜事》等古装喜剧黑马。
市场有需求,供给就会有响应。
事实上,或许年轻人市场的传播度不高,但台播领域的头部喜剧节目至今还有不错的收视率。比如2022年的《开播!情景喜剧》曾招致了不少吐槽,网播成绩不佳;但其与在2023年上线的第二季,平均收视都能稳定在1.5以上,证明了多年龄圈层受众中还有不小的市场。
这也是为什么经历了项目难产、数据不佳等打击后,行业依然不舍喜剧综艺这块市场。
而从平台自身的角度来说,找到新的综艺赛道,也是近几年迫在眉睫的任务,虽然“没钱没爆款”的问题在今年上半年有所改善,但这更大程度上是环境带来的;而且热门的《歌手2024》《乘风2024》《五十公里桃花坞4》等节目中,并没有新品类或新IP。
行业需要,也不得不做综艺产业的内容开源。
但也必须正视,从内容到招商、营销等各个环节,喜剧综艺的难度会更高,观众的反馈也会更挑剔。多年来,平台也没有多少打造爆款的成功经验,喜剧综艺的特殊性决定了,一切只能靠内容说话,每一次节目都是全新的开始。
或许,喜剧综艺的性质也决定了,长视频行业这次必须“内容为王”了。